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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李军

编辑 | 刘毓坤、杨睿琪

凤凰网科技讯，在9月19日的“凤凰羽丰·智领低空”首届低空经济创新引领大会上，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副局长刘大响发表了关于题为《筑就空中天路 让低空经济展翅高飞》的演讲。在谈及航空救援相关问题时，刘大响认为航空救援是低空经济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的航空救援机制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但跟发达国家比仍有差距。

刘大响表示，2008年11月份，中国航空学会召开了理事会，当时主要是想针对航空应急救援的设备（飞机、直升机）发展。但是在研究过程中，他感觉到航空应急救援光有飞机是不行的，要有完整的一套体系。所以刘大响提出了关于建设国家航空应急救援体系的建议。

刘大响提出，航空救援是低空经济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这是对老百姓生命安全的重要保障。“经过十年试点，中国的通航飞机从178架增加到1000架以上；通航机场从原来的146个扩展到410个；建立了5万人的专业应急救援部队以及航空应急救援新的机制。”刘大响说道。

刘大响还指出，虽然中国的航空救援机制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但跟发达国家比仍有差距。例如在救援力量和能力方面，目前，美国的通航机场已经超过2万个，中国要达到这个水平还需要很长时间。

据了解，首届低空经济创新引领大会以“凤凰羽丰 智领低空”为主题，由北京低空经济产业发展联盟和凤凰网共同主办。大会汇聚顶尖专家学者，通过深入交流前沿科学技术，探讨行业发展趋势，发布最新创新成果，并绘低空应用新图景。

以下为演讲全文：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应邀参加此次会议，这是个很重要的会议，特别是在首都，外地开的比较多，首都开的还少一点，所以我一定要到这儿来。

我这个题目叫《筑就空中天路 让低空经济展翅高飞》，主要是对低空经济、通用航空和应急救援这三个部分做一些思考。

我们党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把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作为重中之重，不惜一切代价提供全局、全力、全时、全方位的强大保障，尽最大可能抢救病患，尽最大努力保护人民。

我汇报四个方面的思考，不一定对，先讲一点历史。

一、应急救援能力和国外有哪些差距

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发生了8.5级以上的特大地震，当时救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400多架飞机，挽救了6万多人的生命，22000吨的救援物资。但同时也暴露出我们在航运救援问题下还存在一些不足，四有个方面。

1.飞机数量太少。截止到2008年，当时全球通航飞机有36万架，美国是23万架，当时中国只有1800架通航飞机，而且大部分还飞不起来。

2.机场严重不足。2008年，美国通航飞机的机场18200个，我们国家当时只有146个机场。

3.从业人员匮乏。我们不能跟美国比，因为他的经济比较发达。美国2008年有60万个飞行员，通航飞行员38万人，而当年我们国家通航飞行员只有1200人。

另外，航空救援主要靠直升机，我们跟国外的差距也非常大。我查到的数据，2006年的文件，我刚才讲的数据都是有文件可以查到的。我国民用直升机总的数量是148架，平均1200万人才拥有1架，是当时世界平均水平的1/60。2007年，巴西仅圣保罗一个城市就有200家，说明我们全中国比巴西一个城市的直升机还少。

4.世界主要的发达国家都建立了航空救援体系，我列举了12个国家，但实际上不止12个国家，目前看来有将近56个国家。德国有800架直升机，在德国土地面积的任何一个地点，如果出现灾难性事故，比如说掉到沟里，只要有人呼叫，配合现场照片，最近的机场马上响应，有直升机带着医务人员赶到现场，要求45分钟就到达出事地点，把人员送到就近的医院进行救治。根据国际报道，如果在黄金时段，就是30分钟到1个小时的救援时间，可以减少50%-60%的死亡。否则，救治晚了这个人就死掉了。

5.这是我们国家的地图，黄色地带全是我们中国的地震带，是很触目惊心的。电视广播说了，我国的国土面积是全球陆地面积的十四分之一，但是发生的地震总数是全球的三分之一。地球因为地震死亡的人数全球是120万，我们中国占了60万，说明我们国家的应急救援形势比较严峻。

根据这个情况我得出一点看法，不一定对。第一，我们国家的航空应急救援的能力与灾害频发的国情不相适应，与经济社会的发展不相适应，与我国的国际地位不相适应，与人民的期盼不相适应，这一点党中央和人民非常重视。

在这个背景下，2008年11月，中国航空学会召开了理事会，当时主要是想针对航空应急救援的设备，就是飞机、直升机的发展。当时委托我作为组长，还有将近30位专家参与。但是在做的过程中，我就感觉到光有飞机是不行的，它是飞不起来的，没有一套体系是不行的，所以很复杂。所以我建议扩大到关于建设国家航空应急救援体系的建议，最早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到会上发言，给他们做准备。后来感觉到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应该向中央提出建议。而且理事长说以学会的名义，能不能请一些院士参加签名，所以我就请了27位院士，包括我在内，给中央提了建议，这个建议没想到得到了中央很快的批示。我们建议主要是三条：第一，希望搞一个体系装备的发展规划，包括机场建设，包括机身的发展。第二，既然是低空救援，必须要开放空域，所以我们提出来希望中央能够批准开放1000米以下的低空空域，国外发达国家3000米以下都叫低空，我们觉得我们还没有经验，先从1000米做起。第三，因为每次地震也好、水灾也好，我们主要派解放军去，这是对的，因为解放军在党的领导下，他们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但是有个问题他们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没有专门的装备不行。所以我们第三条建议是国家能够组建高水平的国家航空应急救援队伍，当时我们的建议是两三万人。

2009年4月13日报到中央，获得了重要批示。在中央的指示下，多个部门做了大量的工作。第一个规划，我全程参与制定。第二个规划，4月20号在中央电视台宣布经国务院、党中央、中央军委批准，国家将组建5万人救援队。第三个，2018年8月，国务院、党中央、军委联合发布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指导意见》，决定开放1000米以下的低空空域，现在全国包括北京在内八个城市和周边做了试点，这个试点搞了十年。所以这是因为地震发生之后应急救援有很多的成就，全国人民很拥护，世界舆论很赞扬，但是我们也感到我们的救援能力还是很不够的，所以我们也是鼓足勇气也中央提出建议。虽然说把我们落后的一面写出来了，但是我们给中央报告一定要实事求是，一定要敢说真话，把严重的情况给中央做报告，中央领导非常支持，所以做了相应的决定。

二、中央做了哪些工作

1.近两年出台了297份中央文件，各个部委的，还有各个省市的没有统计，可能有很多。

2.开展航空应急救援相关试点我们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全国八大城市和周边开展试点。第二件事，2019年交通运输部制定了国家的《交通强国纲要》，这个纲要内容的制定我也参与了，交通部讨论定稿的时候我也参加了。在交通强国的机制下面建设我们国家最大的重大工程，规划到2050年，通用航空第一次写入国家交通内容。第三件事，2021年开始，国务院决定四个省要全域开放1000米以下空域，当然允许你必要的时候可以扩展到2000米。大家可能都知道，一个是湖南，一个是江西，一个是安徽，还有一个湖南，这四个省全域开放，现在已经开放了，还有其他的试点，我就不说了。

3.低空经济主要的应用场景是四个方面：低空制造、低空飞行、低空保障、综合服务。

4.低空经济与通用航空是有关联的。这张图看得很清楚，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一一念了。

航空救援我认为是低空经济的一个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现在我有个感觉，各个地方作报告一提低空经济就是增加多少钱，多少亿，这个确实也估计不清楚。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各个地方对航空救援不怎么提了，我觉得有个问题，我认为航空救援仍然是低空经济的一个最重要的内容之一，不要把这个忘了，后面我会讲到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所以我们认为航空救援在低空经济中占用很重要的地位，这是保障老百姓的安全，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挽救生命力。

5.十年试点的主要成果有四个：1.通用航空飞行器大幅度增加，经过十年的努力，我们的通航飞机从178架增加到1000架以上。2.通航机场从原来的146个扩展到410个，到目前还不止，我这是以前的数据。3.建立了5万人的专业应急救援部队，那天我给武警部队作了报告，首长说今天你的报告全国有5万人听，说明我们武警部队承担了重要的任务。4.我们国家建立了航空应急救援新的机制，现在由应急管理部牵头初步建立起政府主导、军方参与、地方调用、大企业捐助力量和社会力量支持参与的中国的航空救援机制，这个已经初步建立起来。

我感到通过十年的努力，我们有四个方面的巨大进步，但我认为在航空救援里面现在还是跟国外发达国家比有差距。第一个差距，救援力量和能力还有待进一步提升。目前，美国原来机场18200个，现在他们的通航机场已经超过2万个了，我们要达到这个水平还需要很长时间。第二个差距，我们救援的时间不够及时。目前我们了解到像美国平均每90秒钟就要出动一架飞机去救援，美国的响应时间是20分钟，目前做得比较靠前的，日本10分钟可以实现，欧盟大概15分钟，我们第一阶段具体多少时间，当然有人说我们按照20分钟，我说我们吹牛，要实事求是，我们初步的比较一致的意见就是30分钟到60分钟，30分钟就是发达的地区，60分钟就是山区和边远地区，因为那边机场数量比较少。第三个差距，救援机架不足，目前我们国家虽然有400多个机长，但是目前机长还不到美国的5%，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三、低空经济之空间信息网络建设

现在通航各个地方发展速度很快，大家的认知度很高。但是我感觉到通航将来的飞机非常多，现在注册的无人机就有130多万架，还有好多没有注册的，像雨后春笋一样，我感到很高兴。但是也感到一个问题，飞机多了之后，空域一旦开放怎么能保证空间的安全？关键是信息系统、空中的系统能不能组建好，这是我很担心的事。所以我把这个问题今天特意讲讲。

1.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扎实推进高质量发展，国务院把低空经济列为新质生产力的三个主要内容之一。因为低空经济后面还有个定义，就是必须有机场、必须有无人机、有人机在低空飞行，这样拉动经济的产业链，形成融合发展的经济形态。

2.你不能放几架飞机等着人出事我才出去，没有救援的情况你就可以搞其他的作业，能够综合的发展。我列了16种，不一定对。另外我们过去的产业经验是对的，但是我认为必须是政府主导这个事，不能完全靠民营企业，那是干不了的。再一个，场景要应用多。我们还要资金动起来，资金不动，我认为通航也是起不来的。

3.低空经济有三角翼、无人机、轻小慢直升机，但数量比较少，个类比较少，还有垂直起降的旋翼机。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有个问题，就是我们怎么保证空间的安全，如果有“黑飞”，一旦出现这种事怎么办？一定要制定法律，如果是“黑飞”，那对不起，你要承担一切法律，因为有很多人感觉到反正天上没有人，甩一架就拉倒。那是不对的，无人机一旦出事，如果甩到城市里面，地面是一片人、一片车，就要引起连环作用，这个是不允许的，所以对“黑飞”必须要制定法律。这是目前我很担心的事，但是听了很多报告之后，各个地方我都听过，这两年我到一百多个地方作了一百多场报告，也听了别人的讲话，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要把这件事作为第一项任务。

因为低空经济无人机有小型化、隐蔽性的特点，好多看不见。还有低空飞行、贴地飞行，还有小飞机飞到一半可以停了，旋在那儿做动作了，后面有飞机弄不好就撞上了，所以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靠什么解决呢？就是靠高水平的通航系统，应急道航系统，我在跟很多单位讨论。因为跟民航不一样，民航是固定的航线。通航飞机在飞，一旦有救援任务他从那个地点跑到这个地点，有交叉飞行等一系列的问题，很复杂。另外，有些地方还提出一个观点，今后我们所有人在家里打电话要飞机给你送咖啡过来，送到每家每户，我不同意，我说送到每家每户，那天上的飞机蜻蜓一样飞，肯定要出事。所以我后来建议他们还是在一个城市一个片区搞一个固定的点，不要搞每家每户。因为下面汽车堵车就堵在那儿了，上面一片黑，全是旋翼无人机送咖啡，我认为这样不是发展经济的办法。这种拉动经济的方法肯定不行，不一定对，供大家参考。

4.低空经济监视解决方案。很多地方是你看不见的，我们现在有卫星可以看，但是太远了。我们准备用飞艇，可以看到空中1000米。所以地面的飞行器可以看见，没有死角了。今天时间关系，我不能讲太多。

5.飞艇平台特点。将来我们通过飞艇要构建一个空天地一体化的综合空中的管理体系，就像地面交通必须有红绿灯，而且所有的车辆和行人都要遵循红绿灯的规律，该停就停，该走的时候才走，而不是说我想怎么飞就怎么飞，那是不允许的。但是建议各个省可以划定某一个地区自由飞，无人机建成的时候要试飞，你先划定一定的地区，而不是说你可以任意飞。希望能够填补我们的空白，把这个搞成。现在有个问题，我也是有点担心，现在各个省，比如我跟联通合作做这个系统，那个省可以跟移动合作，我跟三个运营商公司都谈了，我说你们要搞成一样，不然一出事就是不一样的系统，空中飞行安全是第一的，这是我们当前要办的一件大事。

“黑飞”的问题必须要提防，如果说他可以不注册，他可以少装一些设备，就会选择便宜的。我们应该要求，该装的导航设备必须要有，没有就属于“黑飞”，他就要承担法律责任。

最后，谈一点看法。

1.通航航空将成为21世纪我国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一个新的增长点，这也是个百万亿级的市场空间。我认为未来我们的通航航空是继房地产、机械之后，我国国民经济双循环、高质量发展的又一个新的引擎。

2.提高航空应急救援能力，有利于我们构建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幸福和谐社会，将进一步提高党和政府的威望和执政能力。这件事如果办好了，我们中央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所以有个愿望是，通过就实现免费航空救援，实现人人帮我，我帮人人，大家团结在一起。

3.低空经济的四大板块，包括低空运营、低空救援，还有低空+电力、+农业、+物流等，而不是说买几架飞机去救援，不是这个意思。最重要的就是飞艇，将来在空中交通管理中会起重大的作用。建立空天地一体化的空中创新的交通管理体系，是保证飞行安全的最重要的措施，当然要花钱，这是下一步的事。

4.全面开放低空空域，积极发展通航产业。这是美丽乡村建设又一个经济增长点。另外通过试点，不同空域有不同的管理方法，低空空域划可以划分，一旦接到救援电话不需要请示了，上天之后就知道我到哪里去救援，其他飞机都知道了。我相信这是可以做到的。

5.加强党的领导，建立政府主导、市场化运作的救援体系。要更多地坚持市场建设，加强信息的监管，促进社会的逐步自主。有人问过我，我们飞机常见，究竟救援飞机在哪儿？我说现在没有，说实在的我们现在有1000多架国产的，现在各个地方建机场可能比较快，但是我们生产研制一个飞机，包括救援机、直升机，周期比较长，那早期怎么办？这是我们现在研究的事。工信部成立了一个专家小组，我是组长，我们给上面出主意，提出方案。加强飞行员的培训和教育，我认为要加强教育，培养新的飞行员。另外，我到山西省开会，他们有个举措非常好，山西省建立了退役飞行员俱乐部，通过这个组织，组织我们的退役飞行员能够冲向蓝天，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飞行员都是五十多岁就提前退休了。建立航空保险，这个就不说了。要培养野外的救援飞行人员，也是一个方面。

如何推进大城市和城市群之间垂直起降飞行器通航，这个问题很重要。这里有个数据，但不是我算出来的，在北京市因为拥堵，每天人均延误66分钟，年均省时1056亿，占北京市的GDP7.5%，这个数字我没有算过，但是我引用了别人的数据。现在在深圳市做得比较好，所以我们民航还有其他几个机关，应急管理准备时机在深圳作为试点，他们已经开通了177条航线，我去坐过这个飞机，确实速度很快。现在总的方案是准备试点，原来在广州、京津冀、长三角，推广到全国，但是有一个问题，北京怎么办？北京是我们的首都，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可以先郊区后市内，通过北京跑到另外一个市里面，你可以稍微绕一下。应用场景示范，安防反制能力要全国领先，把这个做好我想是可以的，因为很多部门对这个是非常关心的。

所以总的感觉到，我认为中国天路是很多的，关键是把它飞好，必须把空中的指挥系统、道路系统搞好，就是空中的路比地面的路要多得多。我相信我们中国人民有机会、有能力，一定会在一段时间之内把这个事情做好。

我们坚信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全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一定能做好中国人民大众的低空高速天路，加快通用通航、航空应急救援的建设，通过这个来促进低空经济的发展和美丽乡村的建设，为圆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更大的新贡献，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