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近期，记者利用年假赴日旅游，注意到一个现象：除了到日本旅游观光的，在日工作的外国人数量越来越多，尤其在服务业，很多从样貌上即可明显看出是东南亚地区人士，在日本超市、零售店里从事服务工作的也有很多来自东亚其他国家的从业者。日本总务省7月份公布的最新人口数据显示，居住在日本的外国人口总数超过332万，较去年同期增加近33万人，是有这一调查数据以来首次超过300万。其中，劳动年龄人口占外国人整体的比例高达85.22%。可见，海外劳动力已成为填补日本劳动力缺口的重要补充。

随着日本人口出生率持续下降（总和生育率已跌至历史最低值的1.26）、老龄化日益严重（2023年日本65岁以上人口占比达29.38%），劳动力紧缺正掣肘日本经济发展。据日本媒体报道，截至2024年7月，日本全行业有51.0%的企业认为劳动力不足，尤其是数据信息业的系统工程师不足率高达71.9%，可谓缺员重灾区；其次为零售业65.1%，职业中介业58.6%。另据帝国数据库的调查结果，超过2/3的日本中小企业面临劳动力短缺，并由此导致2023年因劳动力不足而破产的企业数创出历史新高。必须要指出的一点是，出于其传统和历史心态，日本民众对外来移民抱有相当谨慎乃至一定程度的排外心理，由此日本至今仍未出台明确的移民政策，只是针对外国人留日资格等制定了系列政策和制度。

日本虽然在政策上不鼓励移民进入，但经济发展又急需更多的劳动力。此前，日本政府曾尝试放宽对外籍劳工的限制，试图通过引进大批中短期年轻的外籍劳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本国劳动力紧缺难题。日本于1993年设立了“技能实习制度”，旨在招收外国人到日本打工。但是，依据这个制度来日本的外国打工者，工作条件差、工资被盘剥、人身自由没有保障、打工期限受限制，而且工作再努力、再优秀，都不能长期在日本工作（最多3年）。鉴于“技能实习制度”实际运行中的种种弊端，日本政府于2017年作了修改，不仅将打工期限延长至5年，还允许获得“技能资格证书”的优秀打工者申请工作签证，并允许其携带家属来日本。

日本厚生劳动省2018年的数据显示，外劳数量在2014年至2018年的4年间增长迅速，约为108.4万人，4年内增长了约40万，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各行业劳动力的紧缺情况。

外国劳工的增加，一定程度得益于制度的修改，但依然不是吸纳外国劳动者的有效且长远之计。

例如尽管日本在1991年废除公立学校不能聘用外籍教师的相关条款，但许多外籍教师仍只能担任全职讲师，不得担任高级职务。此外，许多地方政府不允许外籍人士参加就业考试，即使在能聘用外籍人士的地方政府，他们也只能从事某些领域的工作。

2019年4月，日本又进一步放宽外劳入境日本的限制。2023年4月，日本推出“未来创造人才制度”和“特别高度人才制度”，展开全球抢人计划；从今年4月1日开始实施“数字游民”签证制度，为吸引从事国际远程办公的外国人提供了便利。持此签证的人士可携带配偶和子女在日本停留半年之久。居留条件是申请人需提交至少1000万日元的年收入证明，并需购买至少1000万日元的私人医疗保险，以确保在日本期间的生活质量和健康保障。约有50个国家和地区符合条件，即包括美国、澳大利亚、德国、法国、韩国、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等。

日本国会于今年6月14日审议通过了《出入国管理及难民认定法》修正案，彻底废除了已经不适应国情的“技能实习制度”，建立“育成就劳制度”。新制度的主要目的是积极招募掌握一定技术技能的技术人员，以取代过去的低层次“实习生”。新制度规定，在日本工作3年期间掌握了某项技能的外国劳动者，可申请“特定技能1号”签证，享受与日本员工同工同酬以及社保医保等同等待遇；在此基础上有资格申请“特定技能2号”签证，并可携带家属来日本。

目前在日本的外国劳工人数已超过200万，较2022年增长12.4%，可以说外国就业者正在慢慢改变日本单一民族的面貌，一如记者所注意到的，无论是在日本街头还是工作场合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有业内人士估计，到2040年日本每年至少需要64.7万外籍移民以补充其1100万的劳动力缺口。一家名为Saikaikyo的人力资源公司负责人表示，日本正进入一个需要大规模引进外来移民的时代，仅靠目前出台一些小打小闹的规定条例远远不能满足劳动力市场需求。

□ 本报记者 路 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