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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被质疑的《逆行人生》,值得被看见的人生真相

2024-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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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员群像《逆行人生》致敬每一位奋斗者

上映一月,日票房降至百万以内,徐峥自导自演的现实题材影片《逆行人生》基本完成了在院线的使命。

截至9月5日,影片累计票房约3.5亿元人民币,在整体低迷的暑期档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跻身暑期档票房第八位,但和公映前不少媒体的爆款预期相去甚远。

而相比票房的平淡,口碑的崩坏更令创作者失望,豆瓣评分6.8分,与明显有对标意味的《我不是药神》的9.0分有天壤之别。

《逆行人生》的问题主要在哪儿?

观众的评价遍布社交平台,抛开情绪化的吐槽,其中提出的《逆行人生》的问题是客观且鲜明存在的,主要有二:

一是作为现实题材,对“现实”的呈现流于表面,同时人物和剧情设定流于俗套。“无批判不现实”,不痛不痒无法引发“你懂我”的共鸣。

二是采用的“中产落魄阶层下沉”的切入点难有共鸣,即使小心谨慎,但观众的认知阈值大不相同,因此仍然难以规避“精英视角”、“消费底层”的质疑。

由此看来,《逆行人生》的口碑危机并非无源之水。虽然是文娱领域的“全能型”选手,但《逆行人生》仅仅是徐峥继《泰囧》《港囧》《囧妈》这三部喜剧之后第四次执导完整长片,无论是对严肃题材的把控还是技术层面的编导能力都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但就此认为《逆行人生》一无是处显然也是有失偏颇的。克里斯托弗·诺兰在宣传《奥本海默》期间的观点颇有借鉴意义:“电影的职责就是提出问题,而不是假装有答案。”

对于文艺工作者来说,选择现实主义题材,让“房间里的大象”被更多人看见,即已一定程度上完成使命;而以手术刀式的犀利剖析问题甚至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显然是文艺创作不可承受之重。

通过《逆行人生》可以“看见”什么呢?

其一,以外卖员为代表的基层劳动者基本面的生活状态和生活细节,多年来第一次在数以万计的大银幕上浓墨重彩地“被看见”。他们有血有肉,鲜活生动,和大多数人一样在人生五味中颠沛流离同时不屈“逆行”。为多赚几个铜板卷到极致的单王,清澈到令人心疼的稚嫩学生,和有力量优势的男性中“杀出血路”的单亲母亲……

也许他们的人物设定和曲线不够丰满抑或过于温和,但通过《逆行人生》,他们在更多观众群体眼中不再是社会新闻中车祸闯灯的主角和统计数据背后的隐身人。事实上,《逆行人生》本就不是拍给外卖员群体的镜像故事,奔波在路上的急行者并无心情驻足欣赏每日辛劳的自己。

其二,通过徐峥饰演的高志垒的急坠经历,让原本极少交集的不同群体得以破壁互见,反观更真实的自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作为天之骄子的高志垒,即使每日与外卖员们擦肩而过无数次,也不会有实质性的交集和理解。而《逆行人生》让这二者所代表的观众群,第一次有了以人为镜的角度。

跟随高志垒探索崭新行业的脚步和视角,可能有很多观众第一次意识到,虽然人与人的生活环境和人生道路的差异之大,但这些原本遥远和概念化的个体,其实和自己一样有着喜怒哀乐的情感,有善良进取的底色,有表现各异但同样艰难取舍的人生困境……

其三,《逆行人生》依然小心地提供了一种视角:在外因无法改变的境遇下,一个人应该如何完成与自己的战争。六祖慧能在《自性真佛解脱颂》中说到:“若能心中自见真,有真即是成佛因。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全是大痴人。”虽然主题是谈佛,却也与主角高志垒的境遇和应对有所参照。“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那么人生的坐标和曲线又何尝不是一种偶然?顺逆无从选择,唯有发挥个体的主观能动性。

对于电影来说,未能触及更深层次的矛盾和更残酷的人生真相,无疑会令已经饱经沧桑的观众有隔靴搔痒、被灌输鸡汤的观感,但鸡汤总好过砒霜,影片中一抹抹象征希望明黄色在车水马龙中迎头向前,又何尝不是生活路上不进则退的“你我他”的剪影?

《逆行人生》,一部并不完美、深刻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但至少让部分现实“被看见”,部分人生有共鸣,这在当下的华语影坛已经有了一分不可替代的价值,也期待未来有更多更优秀、深刻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闪耀华语影坛,能不负观众期望,不负创作者的责任初心。